【昊健】花吐症（中）
吾日三省吾身
高能什么时候播高能什么时候播高能什么时候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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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子健从那天就发现刘昊然没去打篮球了。
是星期五下午第二节的英语课，他之前走神时，望一望窗外，就能看到刘昊然满头大汗地投篮。上个星期望着窗外的时候还被老师点名了，问他外面有什么好看的风景。但是这个星期就没看到，平时也找不到人。
这么忙？
反正他是真的很忙。早自习没有准点到的说法，只有更早到，哪还有什么体育音乐课，课间都在做卷子，中午不能叫吃饭，只能说是进食，晚上还有晚自习，周末也要补课。
这么一想觉得有点对不起刘昊然，那小子嚷着要自己继续当他师哥才努力考到这个高中的，结果进来后两个人都没怎么碰面。
想什么来什么，手机突然收到了刘昊然发来的短信：「师哥，星期五我等你下晚自习。」
董子健看着手机笑得特别开心。
董子健见到刘昊然的时候，发现他戴上了口罩。
“就是有点小感冒。”刘昊然的声音从口罩里闷闷地传出来。
董子健慢慢地推着自行车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：“你也会感冒？”
“我的身体是很好了，但是小病也有的……”
“不是，我是说你这么傻的。”
“……”
刘昊然开始在包里翻什么东西。
董子健：“我就是开玩笑，你不要谋杀亲师哥啊。”
结果他拿出一张里面有花瓣的透明书签。
刘昊然其实是抱着壮士断腕的心情见他师哥的。他把几片淡淡的樱花瓣用过塑机压在过塑片里，这是以前在劳动课上学到的制作植物标本的方法，但是把形状好好修剪一下，就可以拿来当书签。
剪过塑片的时候，他有一种在留遗物的感觉——他师哥喜欢看书，以后拿着这花瓣的书签也能想起他……但是不能让师哥知道这花瓣是他吐的，不然能把他锤死。
刘昊然把自己感动到了，红着眼眶把书签修得方方正正，四个角怕扎手还磨得圆圆的。
董子健又惊又觉得好笑，看着他：“看不出来你这么小清新。”
他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一些话说清楚，但是他支支吾吾了半天，董子健拿着书签已经翻来覆去研究了一遍，不住地夸他心灵手巧。
结果刘昊然在他师哥面前憋了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，他宁愿被这花凌迟死，也不想看到师哥惊慌失措难堪的样子。
“师哥，好好学习……”
董子健愣了一下，然后笑了。
路灯下，刘昊然觉得他师哥的眼睛真的好亮啊。
董子健很气，因为刘昊然已经病到在家卧床不起的事他最后一个才知道。上次送书签的时候只说是小感冒，后来就见不到人了。他师弟以前还很缠他的，怎么现在什么事情都不跟他说呢。
于是董子健破天荒翘课去了刘昊然家里。
然后他看到的情景简直要吓死他——刘昊然病恹恹地躺在床上，被子上枕头上他的脸上地上，全散落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花瓣，简直像被花葬了一样。董子健只想走出去再重新开门进来一次。
刘昊然看到他师哥已经看见了他这副样子，这几个星期的委屈已经憋不住了，他觉得他现在就要死了，眼泪唰唰流了下来，张开嘴巴一阵乱吐花，什么杏花桃花海棠花这样的飘了一枕头。
董子健像看见一个妖怪一样：“你……”
刘昊然想自己反正都要死了，不如摊牌把什么都说了，于是把从开始吐花、王大陆说的台湾传说、要是两个人不能情投意合就会死的事情全说了。
虽然没有条理，董子健还是大概听懂了，听完只觉得这花真流氓。
而且看看这房间花瓣的颜色，感觉床上躺着的人要撑不过一个月了。
安抚了一下他小学弟的情绪，董子健端正地坐在床边，用纸帮刘昊然把鼻涕眼泪都擦干净了，笑眯眯地看着他，过了很久才问了一句：“那你喜欢谁啊？”
“……”
刘昊然心如死灰地别开了头，无神地望着天花板，气若游丝地说：“师哥……我可能真的要死了。”
那天晚上董子健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。
梦里阳光普照，他走进了一座花园——什么花都有，都开得异常烂漫。有风一吹，各种花瓣就呼啦啦乱飘。
这花园里没有道路，他每一步都走在软软的铺满了花瓣的草坪上。花园很大，他又走了几步，看到有一个少年穿着蓝色的背心，汗流浃背地给花浇着水，修剪着每一朵花。
这里应该没有其他人了，看了一会儿他忙碌的样子，董子健在梦中问他：“这么大的花园一个人打理，辛苦吗？”
那个少年顿了一下，抬起头看着他。
阳光下他脸上的汗熠熠生辉，眼睛弯弯的，笑着露出虎牙说：
“师哥，我真的好辛苦。”
董子健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，深呼吸了几下。
夜里很安静，只有秒针走动的声音，他又感觉脸上有什么，犹豫着伸手摸了一把，居然全是眼泪。
——TBC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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